以线为骨 情趣自然 ——看李文绚人物画的用线 文人画追求高雅、脱俗的艺术趣味、注重人文的境界与格调，是缘于它融人了儒、道、佛三种东方的哲学思想，揉进了书法用笔、及印章中布局造势的构成理念；在艺术手法上以线为骨、情趣自然的表达心境、抒发情感；以此丰厚的文化底蕴，奠定了它特有的审美样式和品格。线条则是传统中国文人画技术表现的“骨架”和灵魂，是由心自手由里向外的表达心迹的手段，无论是浓淡、方圆、繁简，还是粗细、长短，无不自然映现着画家的主体心境、气质和情感，表现出不同的审美趣味和艺术品格。 李文绚先生是位注重艺术品格与审美趣味的人，他的画总能给人留下一个清新雅致，生灵、活趣的印象。在他的人物画作中，所展现出的神韵、意趣、情态等，无不给人以过隐、爽快、洒脱的感觉。文绚先生很讲究用线的笔墨感应，在创作中将全部心智都寄托于行笔施线之中。在他的线条中，好象夹杂着许多的偶然性。他常常是有意无意地将线的“骨架”作用含混在了饱含水分、水韵的用笔中和“随缘”的感觉里，让其功能在水感中淡化融合，使其既随意又变异。画面中线条的开合回旋、一张一弛的收放均置与心绪的变化之中，贯穿于整个作画的心境里。其结果是：点既线、墨既线、色既线，形既线、皴既线、染既线。颠来倒去之后，在层层叠叠的墨层、墨韵之中，线已是“有法不守”了，而是结合着经过夸张、变形、提炼过的主体形态的刻画需要而深入运作。他的画过人之处在于他对生活的广泛体验和细致归纳，以及对传统技法的独到领悟。他的画面不拘限于形象本身的外观形质和细节，如画惠安女，并不把着眼点过分地放在民俗服饰或地域风情的刻画上，而是将笔墨倾注于对生活对象整体视觉氛围的意象表现，以精练夸张的线墨整合出了与闽南地域生活气息和视觉特色相契合的线墨形态。在他的小品画中很在意—花—叶、一草—木及人物情态间的笔墨感应与涵咏，施墨用线都十分情感化并极具提炼性。人物形象夸张得遒劲、内在而轻松。他对笔墨造型的个性化理解都活泛自由地转换成了形形色色的线，不拘不束，随心所欲，情趣自然，创造性地丰富了线的“骨架”作用。 从整体上看，他把缓、疾、滞、舒的用笔节奏与静、动、厚、薄的墨色效果自然地柔和在一起，由执笔时的气韵调整，达到控制情绪的转换，进而演化为画质趣味的内功，使其兼有更大的包容性。他多以笔型浑厚的浅淡墨块及色彩在反复积叠中进行现代意味的构成。既不放纵、也不拘谨，巧妙地解决了“纵则不实，拘则坏骨”的矛盾。在多年的苦心经营中，他一直是在尽心尽力的拓展“线”的观察视角和使用方法，挖掘着“线”的新增价值，长期为此忙得不亦乐乎，最终让我们洞见了他涵养于线中的主体和生命。他的线条多以中锋为主或中侧兼用，靠长短线的穿插、交错分割来营造画面的韵律与动感，用轻松的笔性和墨感在干湿浓淡的变化中进行意象组合，使个人的精神气质、内心感受、审美趣味逐一转换为点、线、面的墨色形态，在浑厚、明快、亮泽的墨韵中透逸出了一种文人特有的泓清气息，清新、高雅、而十分耐人品味。看他的人物画，轻松、雅致、淋漓痛快，如同阅读一首抒情小诗，每每令人宛尔。 除此之外，文绚先生还努力丰富着线的想象力。他认定线是有元气、有灵性、有感觉的，这皆来源于画家的主观心性、情绪和对生活感动有意或无意间的自然抒发和流露，因而他对线的态度是既重用又慎重，广用而不滥用，是有理、有节、有法度地适度抒发，极忌无故苍白地发泄。所以，他的用线虽然夸张但赋有理性的书写感，追求的每一根线、每一笔墨、每一滴水都是来自心灵对自然神态的体味和从容、自然的激发，是对他所熟悉的环境、生活、地域特色的形象的概括与归纳。在他的观念里，“线”是一个需人善待的一个大概念。 文绚先生作为厦门大学美术系的一名年轻副教授，通过强调传统笔墨韵味的艺术实践，确立了以拙为本、平中出奇的创作风格，用智慧丰富了传统线技的精神内涵，从而使他的水墨小品画格调清雅平和、韵味悠悠、文质彬彬，用笔、运墨通透灵气。给以了人们诸多可贵的启示。相比之下，他近年来屡屡获得的国家级、省级各类奖项，已显得不那么重要。因为人们最爱看的是他笔下猩猩的顽皮、鹈鹕的憨态、金鱼的悠闲、惠安少女的清纯、竹林的宁静、古城的庄严…… 扬煤海（河南省新闻出版局编审、美术评论家）